首页高中作文丹田有气凝素华,君能保之升绛霞。丹田有气凝素华,君能保之升绛霞。

丹田有气凝素华,君能保之升绛霞。


篇一:《论仙与游仙诗》

生命的黄昏时刻,就会愈加留恋人生。尽管一生途穷、仗剑报国却请缨无路,遗恨多多,但生毕竟是美好的!显然,这其中有钟嵘所谓“坎tán@①咏怀”和李白所谓“挥斥幽愤”的成份,而这又显然与仙的特征密不可分。

《史记·封禅书》载:“自威、宣、燕昭使人入海求蓬莱、方丈、瀛州。此三神山者,其传在渤海中,去人不远。患且至,则船风引而去。盖尝有至者,诸仙人及不死药皆在焉。其物、禽兽尽白。而黄金银为宫阙。未至,望之如云。及到,三神山反居水下。临之,风辄引去,终莫能至云。”如果剔除其中“盖有尝至者”和“及到,三神山反居水下”的传说,这段话实在是海市蜃楼景观真实生动的描绘。海市蜃楼本是一种光线经密度分布异常的空气层发生折射时,把远处景物显示在海上、空中或地面的奇异幻景。它是如此逼真且可望不可即,很自然被缺乏科学知识的先民视为仙境。故吕思勉《秦汉史》云:“神仙之说,盖观燕、齐海上蜃气,以为人可以不死。”因此,三神山成为游仙诗的固定意象。很多游仙诗的想象都以大海为背景展开,如郭璞《游仙诗》其六:“吞舟涌海底,高浪驾蓬莱。神仙排云出,但见金银台。陵阳挹丹溜,容成挥玉杯。hēng@②娥扬清音,洪崖颔其颐,升降随长烟,飘摇戏九垓。”登山观海而生游仙之念者也比比皆是,如李白在天台山“凭高远登览,直下见溟渤”后就想“安得生羽毛,千春卧蓬阙”(《天台晓望》);在泰山“攀崖上日观,伏槛窥东溟”时也想“安得不死药,高飞向蓬瀛”(《游泰山六首》其四)。

顺便提及的是,海市蜃楼所孕育的神仙信仰,经别有用心的“燕齐海上方士”的宣扬(事见《史记·秦始皇本纪》),迅速由民众“普及”到帝王。于是,继齐威王、齐宣王、燕照王之后,秦始皇又遣徐福率童男女数千人入海求仙,后又亲自数次到海上“求仙人羡门之属”,“冀遇海中三神山之奇药。不得。还至沙丘崩”(《史记·秦始皇本纪》)。汉武帝也“遣方士入海求蓬莱安期生之属”,对神仙的笃信不亚于秦始皇。因此,方士李少君才明目张胆地对他撒谎说“臣尝游海上,见安期生。食臣枣,(枣)大如瓜。安期生仙者,通蓬莱中。合则见人,不合则隐。”(《史记·孝武本纪》)上述帝王的求仙事迹及其有关言论,一向都是游仙诗的重要材料。如李白《寄王屋山人孟大融》:“我昔东海上,劳山餐紫霞。亲见安期公,食枣大如瓜。”曹唐《小游仙诗》其二十二:“九天天路入云长,燕使何由到上方?玉女暗来花下立,手lǚ@③裙带问昭王。”秦皇汉武则是游仙诗意象群里的常客,例子不胜枚举。

长生不死者的乡邦在哪里?人能不能成仙?什么人能成仙?求仙有何途径可循?在唯物主义者看来,这些都是毫无讨论价值的问题,但却引起了神仙信徒的热烈讨论和执著探索。这些又都给游仙诗打上深深的烙印。

在先民的仙观念中,有一个能超越生老病死规律、独立于尘世之外的国度。《山海经·大荒南经》说有“不死之国”;《吕氏春秋·求人》说有“不死之乡”;《淮南子·时则》说有“不死之野”,其中的居民--亦即仙人都是“土形所出,非言为道身生羽毛也。”易言之,就是仙人有种。凡人要想成为“不死国”的公民,前提条件就是要有“仙才”(或称“仙骨”)。如嵇康就怀疑神仙“似特受异气,禀之自然,非积学所能致也”(《养生论》)。求仙者没有“仙才”,只能是徒劳无功,汉武帝就是一个典型。《汉武内传》云:“西王母曰:‘刘彻好道,然形慢神秽,虽当语以至道,殆恐非仙人才也。’”于是,汉武帝以及他的同道秦始皇便成了游仙诗讥之不厌的对象,如曹唐《小游仙诗》其九:“武帝徒劳厌暮年,不曾清净不精专。上元少女绝还往,满灶丹成白玉烟。”李白《古风》其二十:“终留赤玉舄,东上蓬莱路。秦帝如我求,苍苍但烟雾。”

有仙才只是求仙的前提之一,能否弄到“仙药”才是求仙成功与否的关键。最省事最有效的莫过于直接从神仙那里弄到的仙药,例如嫦娥偷服了羿从西王母得来的不死药便可奔月(《淮南子·览冥训》)。《后汉书·张衡传》注引《诗含神雾》也说在“太华之山上,有明星玉女,主持玉浆,服之神仙。”于是,获得神仙亲赐仙药成了求仙者的不醒之梦。这种梦在游仙诗中层出不穷,如曹操《气出唱》:“愿得神之人,乘云驾车,骖驾白鹿,上到天之门,来赐神之药,跪受之”;曹植《飞龙篇》:“晨游泰山,云雾窈窕。忽逢二童,颜色鲜好。乘彼白鹿,手翳芝草。我知真人,长跪问道„„授我仙药,神皇所造”;李白更是一生沉浸在仙人“呼我游太素,玉杯赐琼浆”(《古风》其四十一)的幻想中。

显然,获得神仙亲赐的仙药只是梦想,毫无操作性可言,它对一般求仙者的诱惑力毕竟很有限。于是,以成仙为终极目的,神仙道教一面大力宣扬神仙实有、长生能致,一面煞有介事地把一条又一条通天云梯搭架起来。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修仙术,概而言之,主要有食丹、食气和食草药三种。

金丹被视为仙药,秦汉时已然。《史记·封禅书》载:李少君谓武帝:“祠灶则致物,致物而丹砂可化为黄金,黄金成,以为饮食器则益寿”,武帝信其言,“始亲祠灶”。葛洪《抱朴子·仙药》引《玉经》云:“服金者寿如金,服玉者寿如玉。”基于这样的认识,金丹很早就被修仙者视为第一药选。所以葛洪又说:“仙药之上者丹砂,次则黄金„„次则诸芝。”(同上)因此,在道教被钦定为国教的唐代,炼丹炉遍布名山。中晚唐的皇帝服丹修仙,可谓前仆后继,执迷不悟。游仙诗涉及金丹者不可胜计。如相信“九转但能生羽翼”(《题雍丘崔明府丹灶》)的李白就曾“炼丹紫翠房”(《留别曹南群官之江南》),还说“尚恐丹液迟,志愿不及申”(《古风》其四);曹唐《小游仙诗》其三十八甚至想象仙宫的贮丹室失窃。

食气(又名服气、内丹)说白了就是讲究清心守静、意念行气的气功,是一种道家极力提倡的养生方法,它很早就被当作一种修仙术,尤为后来依附道家建立的道教所重视,如葛洪《抱朴子·释滞》就说“欲求神仙,唯当得其至要。至要者,在于宝精行气。”同书《至理篇》又说:“食谷者智而不寿,食气者神明不死。”唐代大道教家司马承祯《天隐子·神仙一》谓“喜怒哀乐爱恶欲,七者情之邪也。风寒暑湿饥饱劳佚,八者气之邪也,去此则仙道成矣。”游仙诗的开山之作《楚辞·远游》对此已有反映:“餐六气而饮沆瀣兮,漱正阳而含朝霞。保神明之清澄兮,精气入而粗秽除。”李白《访道安陵临别留赠》:“学道北海仙,传书蕊珠宫。丹田了玉阙,白日思云空。”艺术地再现了诗人意守丹田、万念俱息、视若不见的气功体验。到中唐,内丹修仙法的行情看涨,地位由在丹砂(人称外丹)之下上升为在丹砂之上,中唐游仙诗代表人施肩吾的《西山会真记》云:“内之丹药,乃为真药;外之丹药,只可疗疾病安乐而已。”这种变化也体现于游仙诗之中,如孟郊《求仙曲》:“仙教生为门,仙宗静为根。持心苦妄求,服食安足论”;《求仙行》:“汉皇欲飞作仙子,年年采药东海里。蓬莱无路海无边,方士舟中相枕死。招摇在天回白日,甘泉玉树无仙实。九皇真人终不下,空向离宫祠太乙。丹田有气凝素华,君能保之升绛霞”;韦应物《学仙二首》其一:“昔有道士求神仙,灵真下试心确然。千钧巨石一发悬,卧之石下三十年。存道忘身一试过,名奏玉皇乃升天”;李商隐《戊辰会静中出贻同志二十韵》亦谓“大道谅无外,会越自登真”,形象地再现了诗人入静时在气功态中的幻觉体验。

草药被当作仙药的时间较晚,而且被重视的程度也远不及丹砂和气功。之所以如此,是出于“草木之药,埋之即腐,煮之即烂,烧之即焦,不能自生,何能生人乎”(葛洪《抱朴子·金丹》)的认识。但事实上草药的保健作用又比丹砂和气功来得明显而快捷,因而它也被有争议地升格为仙药之一,其中主要有灵芝、菖蒲等。诗例亦颇多,如曹植《平陵东》:“阊阖开,天衢通,披我羽衣乘飞龙,与仙期,东上蓬莱采灵芝。灵芝采之可服食,年若王父无终极”;李商隐《东还》:“自有仙才自不知,十年长梦采华芝”;李白《送杨山人归嵩山》:“尔去掇仙草,菖蒲花紫茸”。又《嵩山采菖蒲者》:“仙人多古貌,双耳下垂肩。嵩岳逢汉武,疑是九疑仙。‘我来采菖蒲,服食可延年。’言终忽不见,灭影入云烟。”菖蒲是仙药,这还是李白在嵩山亲耳从一位“古貌”的“仙人”的口中听来的!

《抱朴子·论仙》引《仙经》云:“上士举形升虚,谓之天仙;中士游于名山,谓之地仙;下士先死后蜕,谓之尸解仙。”这种神仙分类也反映在游仙诗中。例如嵇康生前有“服食改姿容,蝉蜕弃秽累”(《游仙诗》)的愿望,死后也被人传为“形解验默仙”(《颜延之《王君咏·嵇中散》)。曹唐则把这位尸解仙列入长生籍,《小游仙诗》其十二:“长怕嵇康乏仙骨,与将仙籍再寻看”,受到仙界“户籍管理员”的核查。又如曹植也做过“蝉蜕如松乔”(《游仙》)的梦。至于在诗中写天仙、地仙之梦者更是数不胜数。

想象中的仙人可以凌空蹈虚,走飞自如。于是,鸟的形象被附会到仙人身上。王充《论衡·无形》云:“仙人之形,体生毛,臂变为翼,行于云„„海外三十五国,有毛民羽民,羽则翼矣。”因此,“羽客”、“羽人”成了仙人的代名词,“羽化”成了登仙的同义语。魏晋时,这种观念起了变化。葛洪云:“古之

得仙者,或身生羽翼,变化飞行,失人之本,更受异形,有似雀之为蛤,雉之为蜃,非人道也。”(《抱朴子·对俗》)于是,“羽仙”这一带有神怪色彩的形象逐渐被正常人形所取代。“羽”与“仙”分离,鸟变成仙人坐骑,这种情况都在游仙诗中得到表现,如《楚辞·远游》:“仍羽人于丹丘”;李白《天台晓望》:“安得生羽毛,高飞向蓬瀛”;曹唐《小游仙诗》其七十一:“闲乘小凤出彤霞”。仙人无羽,飞翔需要坐骑的观念一旦产生,现实与非现实的、可用作坐骑的动物意象也就鱼贯进入游仙诗,其中以龙、虎、鹿、鹤为多,例子也俯拾即是。

被规定的神仙生活空间也对游仙诗产生直接影响。所谓神仙生活空间主要有三,天上、海上和山中。天上有月宫、玉京、瑶池、三清、九天、大罗诸名;海上主要有东海上的蓬莱、方丈、瀛洲三神山,传为东方朔著之《十洲记》在瀛洲之外加了玄洲等九洲。山与神仙的因缘就更为深远。从语义学的角度来说,“仙”原来就是人在山中的意思,《说文》云:“仙„„人在山上貌,从人从山”;《释名·释长幼》云:“老而不死曰仙。仙,迁也,迁入山也,故其制字人旁作山。”因而昆仑山和阆圃被视为东王公和西王母的居所。后来,道教理论家从仙字本义出发,附会出“处大地名山之间,是上天遣群仙统治之所”的“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云笈七签》卷二七)等说法。其中十大洞天中的王屋山、青城山,三十六小洞天中的泰山、衡山、华山、嵩山、峨嵋山、庐山、九疑山、麻姑山,七十二福地中的天姥山都常在游仙诗中耸立。现实的求仙者难于入海,更不能上天,于是,入山便成为求仙唯一的可行之路。故李白自称“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庐山谣寄卢待御虚舟》)。游仙诗的想象基本上在上述三种空间展开。写天上仙境者如李贺的《梦天》、《天上谣》;写海上仙境者如曹植的《远游》和郭璞的《游仙诗》(杂县寓鲁门);写山中仙境者如嵇康的《游仙诗》(遥看山上松)和王绩的《游仙》(暂出东陵路)。而对三种仙境表现得最为集中和生动的当数李白和曹唐。

仙不但是人类超越自身生命、生理、生活局限理想的化身,还是美的化身,西王母形象的仙化过程很能说明这一点。《山海经·大荒西经》:“有人戴胜,虎齿、豹尾、穴处,名曰西王母”;同书《西次三经》载:“西王母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是司天之后及五残。”这是由于野人变为厉神的过程,形象都是人与兽的糅合体,都给人以狞猛凶恶的感受。到了神话《汉武内传》,西王母变成了“着黄金褡属,文采鲜明,光仪淑穆,带飞灵大绶,腰佩分景之剑,头上太华髻,戴太真晨婴之冠,履云橘凤文之舄,视之可三十许,修短得中,天姿掩蔼,容颜绝世”的艳装少妇。因此,仙女是美女的同义语。仙人(尤其是仙女)之美也是游仙诗的常见内容,诗人们常用烘托的手法表现这一点,如王翰《赋得明星玉女坛送廉察尉华阴》:“娥眉婵娟又宜笑,一见樵人下灵庙。仙车欲驾五云飞,香扇斜开九华照”;李白《古风》其十九:“西上莲花山,迢迢见明显。素手把芙蓉,虚步蹑太清。霓裳曳广带,飘拂升天行”;李贺《天上谣》:“玉宫桂树花未落,仙妾采香垂佩缨”;《梦天》:“鸾佩相逢桂香陌”。正面写仙女之美者极少,李贺的《兰香神女庙》是个特例:“吹箫钦酒醉,结绶金丝裙。走天呵白鹿,游水鞭锦鳞。密发虚鬟飞,腻颊凝花匀。团鬓分珠窠,浓眉笼小唇。弄蝶和轻妍,风光怯腰身。深帏金鸭冷,奁镜幽凤尘。踏雾乘风归,撼玉山上闻。”诗人以人间贵妇为模特儿,塑造了一个美艳动人的仙女形象。

传说中的仙人生活方式不但是游仙诗的重要素材,而且对“游仙诗”这一名称为公众所确认起了关键作用。现有资料表明:第一个以“游仙”命题的游仙诗作者是曹植。在此之前,以仙人仙境为描写对象的作品已经产生,其标题有“远游”、“五游咏”、“仙人”“升天”等等。何以后人独取“游仙诗”为此类诗歌的总名?这也与仙观念有关。如上所述,仙人被赋予无穷的生命,毫无生老病死之虑;仙人餐霞饮露,不必樵苏于山,不必耕耘于野,毫无旱涝失收之忧;没有情场之乐,宦海之险;不必争利于市,因为钱财一无所用,物质财富唾手可取;不必争名于朝,费心历险地去立德(求仙时要立德,参见《抱朴子·对俗》)立功立言以期不朽,因为仙人的生命就是永恒的。又因为拥有升天入海等可以随心所欲的本领,所以,云游就注定成为仙人无穷无尽且闲散优雅的岁月中最重要的课业。无怪乎后人在诸多仙诗诗题中,独取“游仙”一目作为游仙诗的总名,正是其来有自,宜乎其然。

上文从仙的起源、特征以及修仙术等方面讨论了仙观念对游仙诗的支配作用,主要是就咏“列仙之趣”而言的。那么,仙观念对其中的“坎tán@①咏怀”部分有无影响?答案是肯定的。

李白有言:“仆书室坐愁,亦已久矣!每思欲遐登蓬莱,极目四海,手弄白日,顶摩青穹,挥斥幽愤,不可得也!”(《暮春江夏送张祖监丞之东都序》)可见李白的“好神仙”确有“非慕其轻举,将不可求之事求之,欲耗壮心,遣余年也”(范传正《李白新墓碑》)的成份。李白如此,其他游仙诗人也在不同程度上存在这种情况。问题是,“幽愤”何以能通过“遐登蓬莱”来“挥斥”?这与仙观念有关。要之,诗人借游仙抒发幽愤,是建立在仙境的超凡性、无限性、自由性和永恒性等基础上。

不言而喻,仙境是想象中处在凡尘俗世之上或之外的空间。相对于人境而言,仙境具有超凡脱俗、澄静无瑕的特点。游仙诗人表达愤世疾俗之慨,利用的首先是仙境的这一特点。如嵇康《五言诗三首》其三:“俗人不可亲,松乔是近邻。何为秽浊间,动摇增垢尘。慷慨之远游,整驾俟良辰。轻举翔区外,濯翼扶桑津。徘徊戏灵岳,弹琴咏泰真。沧水澡五脏,变化忽如神。hēng@②娥进妙药,毛羽翕光新。一纵发开扬,俯观当路人。哀哉世间人,何足久托身!”作者身处的魏晋之交是一个污浊臭秽、垢尘纷扬的社会,是一个悍臣窃国、小人横行、忠良落难、动辄得咎的社会。“俗人”也者,司马氏及其爪牙如钟会者流、出卖灵魂助桀为虐如山涛者流之谓也。此等“俗人”,如何“可亲”!脚下无一片净土,眼前有大群“秽浊”人,要想高洁其身,只有“松乔是可邻”了。诗人仙游天外,一写其“濯翼扶桑津”,洗却身上的凡间垢尘;再写其“沧水澡五脏”,涤去体中的凡间浊秽。终于从表及里光新清爽,变化如神了,强烈地传达出诗人对流俗的极度憎恶和对高洁人格的热切追求。诗人以“一纵发开扬”的神态俯视“当路人”那些手污鲜血、身漫膻腥、不择手段不知廉耻的当权者,只觉得托身于其中的良善之辈可悲可叹!“俯观”一词,语带双关。既是仙游天上下望人寰情形的摹写,也是高洁者对卑下者的蔑视。

仙之一境在天上,与人境相比,这一仙境具有无限性。诗人每当在现实中志不获聘、四处皆碰壁时所作的游仙,利用的往往就是仙境的这一特征。如曹植后期名为王侯,实同囚徒,“人道堵绝,禁固明时”(《求通亲表》),于是,有感于“四海一何局”而作起“轻举凌太虚”、“驱风游四海”(《仙人篇》的白日梦。其《远游》篇也鲜明地体现了这点,诗云:“远游临四海,俯仰观洪波。大鱼若曲陵,承浪相经过。灵鳌戴方丈,神岳俨嵯峨。仙人翔其隅,玉女戏其珂。琼蕊可疗饥,仰首吸朝霞。昆仑本吾宅,中州非我家。将归谒东父,一举超流沙。鼓翼舞时风,长啸激清歌。金石固易弊,日月同光华。齐年与天地,万乘安足多!”历代诗评家都看出了曹植游仙诗的上述特色,如宋长白《柳亭诗话》卷三评《远游》云:“曹子建怀才自负,局促藩邦,欲从征而未能,求自试而不可,因借以名篇”;吴兢《乐府古题要解》卷下谓曹植“伤人也不永,俗情险艰,当求神仙,翱翔六合之外”;张溥《汉魏六朝百三家集题解》云:“读《升天》、《远游》、《仙人》、《飞龙》诸篇,又何翩然遐征,览思方外也。王初蒙宠爱,几为太子,任性章衅,中受拘挛。名为懿亲,共朝夕纵适,反不若匹夫徒步„„斯人感慨,岂空云哉!”并是有得之见。

仙人被赋予生命、生理、生活等方面的无限自由性,仙境作为仙人的活动空间,也被赋予了同样的特征。诗人在专制政治现实中局束为人羁和不愿摧眉折腰事权贵时,往往借仙言怀,向往无限自由的仙境。如李白《古风》其四十一云:“一餐历万岁,何用还故乡。永随长风去,天外恣飘扬。”《赠嵩山焦炼师》云:“八极恣游憩,九垓长周旋。”恣者,放纵也,这只能在仙境中才能得以实现。两个“恣”字十分生动地表达出了诗人“挥斥幽愤”的淋漓状,同时也隐隐揭示出“挥斥幽愤”与仙境观念之间的深层关系。 唯物主义的产生和传播,近代科学的进步和普及,都注定仙和游仙诗产生的土壤的消失。毛泽东同志虽曾“有游仙一首(按,指《蝶恋花·答李淑一》词)为赠”,但也申明“这种游仙,作者自己不在内,别于古之游仙诗。”(《毛泽东书信选集·致李淑一》)然而,仙作为中华文化独具的、有长达数千年历史的意象,不仅直接催生并规范了同样具有数千年历史的游仙诗,且对中华文明产生过深远的影响。因此,其研究价值并不随昨日既往。

字库未存字注释

@①原字檀去木加土

@②原字女右加亘

@③原字打去丁加妥

篇二:《洛阳城里见秋风》

洛阳城里见秋风,欲作家书意万重。

复恐匆匆说不尽,行人临发又开封。

赏析

这首诗写的是人人意中常有之事,却非人人所能道出。作客他乡,见秋风而思故里,托便人捎信。临走时怕遗漏了什么,又连忙打开看了几遍。事本子平,而一经入诗,特别是一经张籍这样的高手入诗,便臻妙境。这在诗坛上并不是常有的。

当然以家书为题材的作品,在唐诗中也不乏佳作。象岑参的《逢入京使》:“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写作者戎马倥偬,路遇使者,托传口信以慰家人。杜甫的《春望》:“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写作者身陷安禄山占领下的长安,不知战乱中的家人是否安吉,切盼来书以慰远情。他们都用独特的技巧表达了思家的心情。这首诗与众不同的是寄深沉于浅淡,寓曲折于平缓,乍看起来,寥寥数语,细细吟味,却有无穷意味。

王安石《题张司业》诗说:“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颇能道出这首诗的艺术风格和创作甘苦。诗以秋风起兴,这是自《诗经》以来常用的手法。秋风一起,北雁南飞,他乡羁旅,易触归思。例如刘禹锡的《秋风引》就曾说:“何处秋风至,萧萧送雁群。朝来入庭树,孤客最先闻。”我们再来看看诗人的历史,原来他本籍吴中(今江苏苏州),这又使人想起晋人张翰的故事。据《晋书·张翰传》说:“因见秋风起,乃思吴中菰菜、莼羹、鲈鱼脍,曰:„人生贵得适志,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乎!‟遂命驾而归。”张籍与张翰异代同里,且俱宦游北方。张翰因预测到齐王司马冏即将作乱,知机引退,张籍未必有什么政治上的原因,但在见秋风而思故乡这一点上,却极其相似。他虽不能象张翰那样马上“命驾而归”,但却把一腔思乡之情倾泻在纸上。这种感物缘情的创作冲动,虽然用的是传统的手法“起兴”,但其中包括如许丰富的内涵,不能不是此诗的一个特色。

第二句“欲作家书意万重”,其中的“欲”字紧承“见秋风”。原来诗人的心情是平静的,象一泓清水。秋风乍起,吹起他感情上的阵阵涟漪。行文顺畅自如,一气流贯,然而句末“意万重”三字,忽又来一个逆折,犹如书法上的无垂不缩。因此这里诗人的感情并未顺流而下,而是向更深的地方去开掘。这种手法,看似寻常,实极高超。我们细玩诗意:诗人因见秋风而生乡思,于是欲作家书,可是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写起。“意万重”,乃是以虚带实。刘禹锡《视刀环歌》云:“今朝两相视,脉脉万重心。”“万重心”、“万重意”,俱是极言思想感情的复杂。其中究竟有多少心意,每一个有生活经验的读者,都能体会得到。因为是“意万重”,这家书怎么写呢?写了没有?作者没有明言,让读者去想象,这就叫做含蓄不尽,耐人寻味。

三、四两句,又作转折。尽管“意万重”,无从下笔,但就文意看,家书还是写了,问题在于匆匆着笔,意犹未尽。“匆匆”二字,生动如画,既写了自己一方,也反映出捎信者一方。联系下文来看,那个捎信人是在行期在即时遇到的:也许就要上马、上船,即便不象岑参与入京使“马上相逢”那样急迫,总还是行色匆匆不能久停的。由于捎信人是这样行色匆匆,写信人不得不匆匆落笔。由于匆匆落笔,万重心意一下子很难表达清楚。在这种符合逻辑的描绘之中,诗人的急遽之情,匆忙之色,栩栩然如在目前。“说不尽”三字,也与上文“意万重”紧相呼应,由于“意万重”,所以才“说不尽”。而“意万重”也与“见秋风”引起的乡思相关联。黄叔灿《唐诗笺注》说:“首句羁人摇落之意已概见,正家书所说不尽者。„行人临发又开封‟,妙更形容得出。试思如此下半首如何领起,便知首句之难落笔矣。”说明下半首的起头与全诗的起句,环环紧扣,首尾相应。

结句更是造语入妙,写情入微,可称一篇之警策。近人俞陛云评论说:“已作家书,而长言不尽,临发开封,极言其怀乡之切。”又说:“此类之诗,皆至性语也。”(《诗境浅说续编》)所谓“至性语”,就是说写出了最真挚的人类共有的感情,而且达于极致。在结构上,上句说“匆匆说不尽”,下句说“临发又开封”,渲染足了“匆匆”的气氛。

由于此诗艺术上取得如此杰出的成就,因此前人给予极高的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