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岳母


篇一:《我的岳母去了》

十月二十七日

当早晨六点多,老家的小舅子来电话,低哀地说:妈不行了!

啊?我霎时呆住,脑中一片空白。

我立即把脸转向妻子,妻子已经嘤嘤地哭了起来。

喃喃自语地念叨:前两天回去,妈妈还好好的呢!

像来自远山的声音。

我的岳母去了!走完了九十一岁的人生路程。

岳母的去世,像一根针猛刺我的心上

顿使那一早的天,雾霾一般地黯然,哀恸的咽哽锁住我的嗓子。

我的岳母没有熬过这个冬天

我的岳母叫张崔氏,一九二三年生。

她只知道姓啥,没有名字,更不知道生辰八字了。六月十八日的生日还是儿女们后来给想出来的。

这是与岳母的苦难身世分不开的。

我的岳母,是一个苦命人。是河北蓟县(现归天津)杨各庄人。听岳母说过,杨各庄在一道河川里,河畔布散着数十户人家,靠几片河滩地讨生活,一到发大水的年份,人们眼巴巴看着庄稼被洪水卷走。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岳母,三岁丧父,十一岁丧母,是在姥姥家长大。由于是女孩子,姥姥家的人也不善待她,也没有念过书,裹了小脚,十四岁就送到岳父家当了童养媳,十七岁就嫁给了岳父。是典型的受到封建社会压迫的女人。

岳母说,她姥姥家,跟我与岳父家不远。她们那地方,村庄与村庄都很近,东庄用刀剁菜,西庄都能听到。

岳父结婚后,在杨各庄终于不能度命,就闯了关东,他跟老乡千里迢迢来到东北,来到奈曼旗,当时在一个修枪所干活。

岳母当时带着两个女儿在婆婆家生活,由于生的是女孩,婆婆家也没有好脸色,婆婆欺,小姑子厌,吃尽了苦头,过的也很艰难。又是小日本在的年代,每天脸上要摸锅灰,花脸似的,躲到地洞里,厢房里,道壕里........每天担惊受怕的。

看在老家呆不下去了,岳母就抱着两个女儿辗转从蓟县,到围场,坐小船,转马车,千里迢迢,风餐露宿,到东北来找岳父。

那时的东北,战事频繁,土匪出没,岳母战战兢兢东躲西藏一路走,满身泥土一脸风尘&&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来到奈曼,与岳父团聚了。岳母每每提起那段漫长的屈辱而颠簸的岁月,没有饿死在路上,算是幸之又幸了。至今想来都心有余悸。

这也是好多年,老家的人也没有再联系的缘故吧,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时,岳母有个表弟来过。

岳母记着表弟来看她时的一幕幕。那次,她在野地里领着几个女儿挖苦菜,见岳父领着一个人远远的走了过来,母亲离那么远就认出是表弟,岳母喊着,提了筐子跌跌撞撞地追,这样一直追回了家。{我操岳母}.

岳母说,姥姥家的人,就属这个表弟,把我当人看了。当了童养媳后,唯有这个表弟去看过她,为她抗争过。她见到表弟,第一次痛哭。

据说,岳母用那一口的河北话,念叨了好长时间,老家终于来人了。陶醉在老家的人来看她时的幸福里。

岳母,一共生了六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是最小的,也许就是为了要这个儿子吧。 岳母没有文化,也不能工作,受孩子多的拖累,家里就靠岳父一人工资生活,家庭负担就重。日子过得总是那么难。

孩子们都是五六十年代生的,是困难时期,那时岳父还吃小灶,就那点口粮,能让全家人不挨饿,这可难坏了岳母。起码的温饱,简单的满足,就够岳母精打细算,运筹张罗一气了。岳母心疼孩子们,临到自己,就只是锅底了,吃糠咽菜,总是留给自己的,维系着一大家子的生活。岳母从无怨言,总是默默地劳作,开心的过着清贫的生活。家里总是传出女儿们银铃样的笑声,撒遍了房前屋后&&做了六十多年邻居的王树有老人跟我说,你妈那个人是个刚强要面子的人,从不东家借,西家求的,把几个孩子拉扯大不容易呀。

文革时,岳父由于是工商联副主席,非党干部,解放前又在修枪所工作,文革,又不站队,受到了冲击,关进了人委大院。岳父是性格刚烈,岳母怕岳父想不开,就在一天漆黑的夜里,顶着嗖嗖的冷风,拐着小脚,走了好长时间才到人委大院,跟看守的造反派好说歹说才见了岳父。岳母回来的路上,看见前方出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她走来了,岳母想喊叫,竟喊不出声来!岳母忽然横下了心,扯开嗓子喊道,是人是鬼现身来,她伸手一抓,是一团干枯的芨芨草,在风中滚动&&

也是文革那年,岳母的大女儿怀孕,丈夫在工程公司,也当了造反派,好像是井冈山司令部的,每天打打抢枪的。那是冬天的一个夜里,岳母不放心,怕大女儿生产,就拐着小脚,去大女儿家里。不曾想大女儿已经生了,大出血,满炕的血水血块。孩子掉在尿盆里,岳母掀开衣服,用温热的肌肤将冰冷的孩子焐着。连忙叫喊着,左邻右舍的来了,可是大女儿渐渐失去了知觉,就去世了&&岳母已经傻了,几乎要晕了过去,看怀中的孩子活了,躺在身边。许多年了,那个叫立新的孩子,常常说,没有姥姥,我的命也就没有了。这个孩子,是对姥姥最孝道的一个外甥,也是一个最孝道的一个人,现在他还服侍瘫痪在床的父亲和继母,已经好多年了。那副敦厚的神情,定格在我的脑海中,总也挥之不去&&

岳母对哪个儿女也放心不下,在她六十岁那年,儿女们都参加了工作。那时,她鬓发已见斑白了。

可是只有最小的女儿还在乡下,也就是后来成了我的妻子。岳母就三天两头去找岳父单位的领导,最后把小女儿也调到了身边。妻子依然记得,那天大雪在淡淡的夜色和呼啸的寒风中飞舞,岳母兀自站在道口昏黄的路灯下,雪已经埋住了她的小脚,淡黄的灯光里,岳母像一尊雪雕。妻子快步走了过去,当她冰凉的手攥在岳母手里的瞬间,她叫了声妈,便紧抱在一起,哽咽在一起。

无论在最低限度的生存时代,还是丰衣足食的日子里,儿女们在成长的苦闷历程中,任何雄辩滔滔的语言,都绝不可能比慈母的爱更有说服力。只要是性本善良的儿女,除非是冥顽不灵之辈,才会任由慈母心碎心灰。

我见过岳母做的衣被,针线活做的精致,衣服做的秀气,有模有样。

在我的记忆里,岳母从不说脏话,即使岳父生气骂她,她也不还嘴。更不会哭闹。 在岳母几个儿女中,没有一个儿女失足于歧途,陷身于泥淖,迅疾避开那些致命的诱惑,都硬硬的站起来了,我想,这正是岳母所欢喜的。

这时,岳母的喜悦远远超过了儿女,心里似乎生出一丝慰藉。岳母对自己的苦难是全然不觉了,她把一切献给了儿女们,儿女们的幸福,是她生活的全部意义。

那是一九八五年,我成了岳母的老女婿。

或许是我从小母亲去世,岳母有怜悯之感;或许我是老女婿,岳母对我高看一眼。 我受到岳母的格外关爱,在这里我找到了母爱那种感觉。

我由于工作忙,家里在城边,就在岳母家吃。

岳父退休后,做的一手好菜。我也乐得。

女儿出生后,几乎是岳母看大的,岳母喂着吃,岳父搭个棚让她在地上耍....... 女儿说:我是姥姥喂奶豆长大的!

后来我调离了奈曼,妻便跟我离开了奈曼。妻子是岳母的心尖,是眼中的珠子。 我是挖岳母的心尖,掠走了岳母的眼珠呀。多少年来,我始终在这样想。

那时,岳母逢人便说老姑娘怎么样,过几天就回来,常常站在路口发呆。

开始那段时间,妻子给她打电话时,岳母说,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呀,你没有妈呀。每次妻子都是泪流满面。

希望有一日,能归来。

时间久了,岳母也许是心情淡了,也许是心里无望了。

每次打电话时,说到我时,嘱妻子:给小孙做点好吃的,老喝酒胃不好。让小孙,少喝点酒,身体要紧。

我们几乎失去了关怀岳母的间隙和心情,只有逢年过节时,回去一两趟。每次匆匆来,匆匆走。

每回一次家,明显地感到,岳母变得身材瘦小,嘴唇干瘪,眼窝深陷了。她的身体一年年地垮下来了。

每次离开时,都再三劝说,我们走了,你回屋吧。我走了很远,透过迷蒙的泪水,我望见岳母,依然伫立在风中,那光亮渐渐吞噬了她那蹒跚的、已被生活磨蚀的背影。

说实在的,我也是一个冷漠的人吧,忽视了了岳母的感受,看淡了岳母对儿女的爱。如今子欲养而亲不待了,心里真不是滋味,很痛。

我看过岳母四十二岁的照片,年轻、优雅,有大家闺秀之态。满脸是秀丽的沧桑,仿佛前朝一幅尘封的淡彩仕女。日子好过了,岳母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岳母的身体一直很硬朗。只是七十多岁时,做过一次胆结石手术。

岳父得了脑血栓后,半身不遂,十几年时间,几乎都是岳母侍奉的。前两年发生了腿部骨折,岳母依然拄着拐仗,领着家里个小狗,去街道转悠。

岳母跟儿子一家住,儿子、儿媳对她也很好,平常也不让她干啥活。可是她也闲不住,有时自己做些家务,都九十岁高龄的人了,耳不聋,眼不瞎,头脑聪敏。

可是岁月销蚀了岳母的容颜,尤其是相濡以沫的岳父去世后,她开始吸烟了,吸不进的烟雾却吞食着生活的孤独。岳母的岁月跌跌撞撞朝前走,却绊不住她的小脚。岳母处理衰老,还有沉默。

在今年八月八日,岳母得了脑梗,瘫痪了。

女儿们都回去了,妻子和女儿也回去陪岳母几天。

我也回去看了岳母,她还能认出我来,她老了,只是那透着明白的眼睛,身体渐渐衰弱。脸上满是温和,坦诚与坚韧,有时候抬头笑一笑,有时侯喊两句身边的儿女,稍有迟缓,你们没有妈了呀。我知道,她希望儿女陪在身旁。

我感到了岳母暗淡晦涩、万念俱灰的眼睛,我难受极了,心里怅然,怆然的雪原一样,铺展心底。

回来后,妻子每天都给她弟弟打电话问情况,可是一天不如一天,后来干脆吃不进,喝

不进了,舌苔上满是白色的茧,犹如一层层盐巴。

在去世的前天晚上,我让在旗医院的外甥女领着大夫去看看,告诉我,情况不是太好,有并发症,嗓子有痰了。也不说话了,好像与这个世界无关了。

就在岳母得病八十一天,去了,我深深的感到,岳母虽是高寿了,但也有老这么拖累儿女,还活着干什么?你爸爸也等我好几年了,该陪他去了!的潜语。

岳母在世时,没有出过远门,到女儿家住,也就是几天功夫。更没有出去旅游过。 岳母去了,我感叹她的悄无声息,不愿打扰别人,不愿给儿女添负担。

这就是我的岳母,辛劳一世,上苍给她安排了这样一个结局!望着高远的铅色的天穹,我无奈而绝望&&

在岳母去世的那天,我们全家赶回奔丧。

在岳母的灵前,我哭着说,我来晚了,没有见您最后一面。妻子哭晕在那里,嘴里不停地说:我没有妈了!

妈在哪里,哪里就是家。没有妈了,家就散了,儿女们就开始流浪了呀。走得多远,走得多久呢?

夜里,我守在岳母的灵前,依稀看到一个年轻的岳母抱着女儿瑟瑟发抖,坐在马车上,在黄尘漫漫的路上;依稀看到岳母挽着篮筐,领着女儿在野地一起一落的挖野菜;依稀看到岳母房前屋后、围着锅台掂量袋子了那一钵粮食;依稀看到岳母站在老屋的街口,望着归来的儿女.......依然那么平和慈祥,沐着黄昏的灯光,在那里恬然静卧&&

我凝视着天空,星星也累了吧?不然,何以疲倦的风声也断续而凄楚呢?突然的,岳母生活六十多年的院子里,沉入永远的静寂,这种几乎近于忍心的决绝!这痛苦的永远静寂和消沉便是最残酷的吧。

让土地爷引渡亡灵和送盘缠指路的时候,天空阴沉沉的,下了小雨,也是上苍为岳母感怀,天空也很悲伤。

岳母下葬那天早晨,来了很多人为老人送行。

起灵时,一群大雁从天空鸣叫着飞过,在静静的天空为老人鸣唱着凄凉的挽歌,也许是给老家捎去消息;教来河从她安息的公墓流过,向人们诉说着老人一生的忧伤、苦难和悲哀和幸福&&

我跪在岳父和岳母的墓前,泪流满面地想着:善良、宽厚、纯洁而伟大的岳母啊,在九泉之下,与岳父一起守着那份爱和魂。如果有来世我们还做翁婿、姑婿。

那天夜里,我梦见岳母,一袭红袍,面色恬静,样子很安详,向我慈祥地笑了。 刹那间,岳母那一头的白发,开出了一朵朵莲花。好像突然闻到幽幽的香气。 附:挽词{我操岳母}.

为了怀念岳母,我写了挽词,委托小舅子在遗体告别仪式上代读:

..........

岳母一生为人慈祥厚道,本分行事,善结人缘,邻里相处融洽,长幼皆尊,情厚人和,深得儿女爱戴|,深得邻里尊敬。

岳母晚年得福,虽老益坚,耳不聋眼不花,虽有孤独寂寞之苦,却仍牵挂儿女之累。虽扫自家瓦上霜,仍顾儿女心中凉。

岳母虽然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却刚强一生,支撑起张氏的大家庭,为儿女们支撑起一片蓝天。

岳母虽然是三寸之足,却始终引领儿女好好做人,走稳人生之路。

岳母虽然没有文化,大字不识一个,却能教会儿女读无字之书。

岳母,一生无贪无欲,却有涵养之德,当属贤妻良母。

一生默默无闻,却是大爱无疆。

她没有名字,却永远留在儿女的心中,温暖着她熟悉的每一个人。

岳母,去了,一生苦乐有得,福寿共享。嘉风美德永志千秋,厚泽隆恩常照百世。她的灵魂永远活在儿女的心中,她的爱永远伴随着儿女及其后人的血脉。

岳母,儿女们永远记住您的教诲,也一定会实实在在的做人,踏踏实实的做事。

篇二:《怀念我的岳母》

【导读】:每逢佳节倍思亲。时至中秋,我又想起了岳母,可她却永远地走了,走得那么匆忙,那么突然,甚至来不及与爱她的儿女道一声珍重。我为失去这样一位可敬的岳母而伤悲,也为有这样一位善解人意的岳母而骄傲。{我操岳母}.

人世间很多事是很难忘怀的,比如亲情。亲情犹如一根长长的无形的线,无论你走到哪里,总是紧紧地把你牵住。时至中秋,我想起了我的岳母。

岳母是乙酉年正月初五去世的。记得那是新年之后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我们一家三口和妻子的二哥三姐,刚从万福陵园祭祀岳父去世一周年归来,有说有笑地陪着岳母一起高兴地玩麻将。当时不知是谁提及到她孙子刘祥的婚事,她开心地说笑着,希望孙子结婚之后,能早早地生一个重孙给她带,那可就是四代同堂了。岳母说得愈是兴奋,我们听得愈是高兴。像这样的场合,在这种欢乐的气氛下,谁能想到会发生意外呢?可就在我们与81岁高龄的岳母同乐时,不料岳母轻轻地干咳了几声,紧接着她的身子朝前一扑,头部重重地撞向麻将桌,就再也没有醒来。这一天正好是正月初五岳父逝世一周年的忌日。

岳母的突然去世,对妻子打击很大。只见她扑倒在岳母的遗体上,哭得呼天抢地:姆妈,你怎么忍心就这样把我丢下呀?你挣开眼睛再看看你的小女儿吧!你走了,爸也走了,以后谁来疼我?妈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使所有在场的亲人都为之动容落泪。刚刚懂事的女儿,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大声哭喊着爱她疼她的外婆。我早已哭成一个泪人儿,跪在岳母的遗体旁,烧着纸钱,心里默默地为她祷告,希望她的魂灵早日升入天堂。

岳母去世的第三天晚上,她远在江苏盐城的两个女儿从老家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出殡那天早上,天空突然下起了冰雹,紧接着是大雨滂沱。据身边的老人说,岳母是个好人,一生行善积德,从不与人发生争吵,邻里街坊的关系十分友好,连老天爷都被感动得流泪了。此话不管是虚拟还是真假,但岳母在我心中的位置,是极其重要而刻骨铭心的。

岳母一生养育了六个子女,个个都已成家立业。大女和二女儿留在老家江苏盐城,三女儿和二儿子参加工作后留在了长沙。她随丈夫南下来到湖南湘西后,身边只有大儿子和最小的女儿作伴。岳母待人是极为真诚的。我作为她最小的女婿,家又在农村,父母都已年迈体衰,家里条件并不怎么好。但岳母从未因此而瞧不起我,相反地,她还经常在经济上支持帮助我。我在岳母的心中,我这个小女婿就如同她身边的亲儿子一样,不仅疼我爱我,还经常在生活上关心我。无论她做什么好吃的,都要把我叫过去与她一起分享。有一次,岳母买回一条大鲤鱼,快吃晚饭时,岳母把我和妻子叫了过去,将鲤鱼身上的刺都剔了出来,整块地夹到我的碗里。我舍不得吃,说留着带回家给女儿吃。岳母笑着说:你吃吧,你女儿那份我早已留着呢。

平时,我是很少记自己生日的,可岳母把我的生日记得清清楚楚。每年到了生日那天,她会一大早打电话给我,向我道一声生日快乐!然后托付她的女儿或者亲自送一份礼物给我。记得有一年生日,我从外地出差回来,发现岳母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已摆在了家中。每每这时,我的心里就有一种甜甜的暖暖的感觉。

岳母知道我在外面出差的时间比较多,每次看完中央台的新闻联播后,就准时打电话将第二天的天气情况告诉我。要是天气转冷,她就会提醒我多加点衣服,别感冒;要是明天有雨,她就会告诉我出门别忘了带雨伞。岳母几乎成了我生活中的晴雨表,要是哪天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我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

岳母对我的关心是无微不至的,也是为人子女最易动容的。记得有一年夏天,我生病住院。当时女儿还小,妻子又在进修,岳母除了每天帮我照看女儿外,还一日三餐将饭菜送到我的病房。有时我觉得没有胃口,她就想方设法做最可口的食物给我吃。天气很热,我好几天没有下床,身上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怪味,岳母就像我的亲生母亲一样帮我擦洗身子,还把我换洗的衣服洗干净、熨平,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我的床头。

对于岳母,我欠她的太多。尽管我每次出差回来都不忘给她带点好吃的东西,但由于长期在外,与岳母在一起交流的时间太少太少。我知道人上了年纪,最耐不住的就是寂寞。老人不在乎你经常送她什么,也不希罕你经常给她吃好穿好,她希望的是身边有个人能常常倾听一下她心中的烦恼,她希望身边的亲人能抽出时间陪她聊聊、玩玩。对于年迈的岳母,我深深理解她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所以,只要我有空,就与妻和小女常去岳母家里坐坐,陪她打打麻将或聊聊天。

那年岳父去世,我和妻担心岳母过于伤悲,就特意将岳母接到我家里来住,以一个子女应尽的孝道和义务,无微不至地关照和善待她老人家。我每天下班回来,妻就忙着做家务,我就陪岳母聊天,或坐在沙发上陪她打打纸牌。岳母的牌技不怎么高,但为了使她开心,我每次佯装输给她,乐得她常常笑得合不拢嘴。岳母身体不好,身患心脏病、高血压等多种疾病,身上随时备有救心丸,她有时想出去走走,散散心,我和妻子总是把时间安排好,陪她上街去逛逛,以满足一个老年人心里的渴求。在家里,哪怕我们再忙,也要挤出时间陪她玩玩,或说一些笑话给她听,让她能在有生之年享受人世间最为珍贵的亲情。

每逢佳节倍思亲。时至中秋,我又想起了岳母,可她却永远地走了,走得那么匆忙,那么突然,甚至来不及与爱她的儿女道一声珍重。我为失去这样一位可敬的岳母而伤悲,也为有这样一位善解人意的岳母而骄傲。

篇三:《我的岳母》

前几天岳母又进入了我的梦境,她对我说,想吃小米饭了。屈指算来岳母离开我们已经二十六年了,二十六年来每当梦见她,她的模样都和活着的时候大不一样:健健康康的、满面红光的„„俗话说,人有双重父母。岳母对我来说,比别人家的丈母娘多一层特殊的关系。一、那时候我叫她温姨1964年我十一岁,从一个小镇搬到赤峰。家刚刚安顿好,家里来了一位客人,这位客人给我的唯一印象是——瘦。当时三年困难时期刚过,满大街都是瘦子,但是没见过还有这么瘦的人,衣服穿在她身上就像挂在衣服架子上,袖管空荡荡的,裤管空荡荡的,走起路来整个人像是在飘。客人坐在炕上和我母亲唠嗑,母亲让我叫她温姨。客人走后,母亲说温姨是她在翁牛特旗工作时的老同志,当年她在翁牛特旗可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来到赤峰后得了一场大病,动了几次大手术身体垮了,你看现在瘦得皮包骨头了。随着两家交往的增多,我对温姨的家世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温姨的父亲出生在河北省平泉县,念过几天私塾,也算粗通文墨,给一家大户当账房先生。后来这位财主在宁城县存金沟开了一处买卖,只身来到宁城县,娶妻涂氏生育四个子女。温姨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都已经成家。温姨有三个孩子,怀第四个孩子七个月的时候,晚上下班没有看清楚路,被路边一根固定电线杆的铁线绊倒了,造成大出血。人昏迷了,急急忙忙送到盟医院抢救。当时的盟医院条件十分简陋,对这样危重的病人当班的医生束手无策。后来院长下了命令:死马当活马医,手术!温姨成了盟医院第一例子宫全切除手术的患者。仓促实施的手术效果可想而知,手术做了十个小时,输血两千毫升——大人的命是保住了,但手术的后遗症是腹腔粘连。盟医院是治不了了,转到北京医院,又做了两次手术,也只是达到了减轻粘连的作用。于是,她的身体彻底垮了,那一年她二十七岁。温姨结婚后把父母接到身边,当时的七口之家也算是大家庭了,还要接济娘家和婆家生活困难的亲戚,家庭负担很重。虽然自己弱不禁风,作为一家之主,还要支撑着一大家子过日子。那个时候家家的日子都很困难,但温姨家的日子在她的调理下过得还是蛮有声色的。首先是温姨手巧,会裁剪、会缝纫。全家人的衣服都是她自己做,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全家老老少少都穿得整整齐齐、体体面面的。大人的衣服穿旧了改成小孩的,大孩子穿小了改成小孩子的,实在不能改的衣服用浆糊打成袼褙做鞋子。温姨做衣服还会做出一些新样子:在胸前绣一朵花,给口袋按一个边,开一个别致的领口„„每当她们家的孩子穿出一件新颖的衣服以后,就有家长拿着布料求温姨给她们孩子也裁一件。碰到不会做衣服的家长,温姨还要帮助做上。温姨家在吃的方面很注意应节气:正月十五炸元宵,二月二煮猪头肉,端午节包粽子,夏至冬至吃饺子,腊八喝腊八粥,过年要蒸上一坨年糕„..每次这些好吃的做出了来,温姨都忘不了给我们家也送一些尝尝新鲜。温姨家有一个不到半亩地的小菜园,是他们家调剂生活的重要基地。在园子里栽了葡萄、苹果、梨、栆,一到秋天硕果累累,吸引了不少嘴馋的孩子。我经常看见温姨蹲在地上侍弄园子,功夫不负有心人,小菜园也有丰厚的回报,新鲜的蔬菜一茬接着一茬地摆上了餐桌。最先下来的是韭菜、小萝卜,紧接着是青椒、西红柿、豆角、茄子„„最后是白菜、胡萝卜。一年四季几乎不用去买菜,节省的开支不会小吧。最重要的是温姨过日子会精打细算,她经常说,“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布票不够用就到商店买布头,回来拼衣服;为节省粮票就到副食店买点心渣,给孩子们解解馋;买手绢做裤兜,买笼屉布做棉裤里„„一颗白菜,菜心做菜,菜帮腌咸菜,菜根喂猪,猪饲料不够就发动家人到山上打猪草。每年过年都要杀一口猪,瘦肉做成腊肉,肥肉炼成油,全家七口人一直吃到六月份。过日子她总有一些新奇的办法,贫困的年代开发出了她的无穷智慧。二、友谊带来的患难俗话说,患难出友谊。可是在“文化大革命”这个疯狂的年代,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会发生,是友谊把我们家和温姨家带进了患难。我父母因为都来自牧区,日子过得比较粗糙,又兼刚刚进城,居家过日子难免缺东少西。东西一不凑手,就要到温姨家去借。今天借手推车,明天借秤盘子,后天油瓶子空了,也要去温姨家借豆油。亲戚朋友来了借行李,电线坏了借钳子,{我操岳母}.

要蒸豆包借笼屉,筛米借筛子,洗衣服借大盆,衣服干了借熨斗„„温姨的母亲说:老格(我母亲)不会过日子。温姨说,不是,咱们家是农耕文化,他们家是草原文化,过日子各家有各家的方法。要说挤牛奶、熬黄油、做奶豆腐、炒炒米咱们还不会呢。东西有借有还,人一来一往,两家交往自然就多一些了。在那个年代,没有什么娱乐活动,邻里之间保持着守望相助的传统。母亲和温姨对脾气谈得来,相互串门成了每天晚上的必修课。母亲经常坐在温姨家的椅子上与倚在被服垛的温姨有一句没一句地唠着家长里短„„温姨的母亲也经常盘着腿坐在我们家的炕头上,嘴里叼着大烟袋摆着龙门阵,我在地下端茶倒水、划火点烟伺候着„„家属院里的人都知道我们两家关系特别地好。1968年的冬天,我父母被打成“内人党”都被关起来了,造反派还抄了我们的家,抄家当然是一无所获了。造反派突发奇想,断定“黑材料”一定藏在温姨家里,于是就把温姨的丈夫关进“牛棚”,把温姨家的三间草房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翻了个遍,又在葡萄架下挖了半天,大冬天的出了一身臭汗也没有收获,造反派灰溜溜地走了。临走放下一句话,让病休在家的温姨每星期到机关聆听一次讯问。有一天我在十粮店门前看见温姨让儿子用手推车推着往机关走,车子上铺了一片毡子,温姨披着一床棉被,瘦弱的身躯在棉被下冻得瑟瑟发抖。我向她问好,可能看出我有些担心,她对我说:“孩子别害怕,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缺德的人没好报!”那一年过年,家里只剩下我们哥四个,都是孩子。除夕夜,温姨来到我们家。我说:“谢谢温姨来看我们!”她说,“他们(造反派)都是瞎胡闹,你爸爸妈妈是好人,总有一天会平反的。过年的东西置办怎么样了?”她拿出几个苹果分给我的几个弟弟。然后帮助我们剁馅和面包饺子,温姨包饺子是两手一块捏,一捏一个,一捏一个,非常地快,我学了半天也没有学会。为了逗弟弟们开心,她把饺子包成小鱼的模样、小兔的模样。最后包了一个大合子,嘴里念叨着:“和和气气吃饺子,开开心心过大年。”其实,我们心照不宣,大家都有一块石头压在心头。饺子下锅了,温姨踏着稀稀拉拉的鞭炮声消失在夜幕中„„三、温姨变岳母斗转星移,日子慢慢地过。温姨的孩子长大了,我也长大了。我的妻子是温姨的小女儿,她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大姐出嫁的时候,温姨给她做一床大红被子,边缝被子温姨边抹眼泪。我们安慰她,“大姐又不是远嫁,会经常回家的。”她说:“我这不是伤心,是高兴呀!做梦也没想到能活到今天,做梦也没想到能看着你姐姐结婚。你们也赶快结婚吧,我就更放心了。”她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没娘的孩,苦呀!”我们结婚之后,因为家底薄,生活有些困难。每星期都到岳母家打牙祭。我们每次回去,岳母不是煮好猪肘子,就是收拾好大鲤鱼等着我们,一阵狼吞虎咽之后,临走时还要大包小包的带上。这时候岳母家搬到了郊外,菜园更大了,简直就是我们几家的后勤基地。岳母已经做不动衣服了,总是给孩子们买奶粉、买衣服、买玩具,通过这些来补贴我们。有一年冬天天气奇冷,因为学校有事情,傍黑天我骑自行车回学校,脚冻得受不了了,路过岳母家进去烤烤火。她问我,怎么了?我说,新买的棉鞋不暖和。她说,没有鞋垫的关系。马上打开缝纫机给我做鞋垫,在灯光下,我看见她的头发已经脱落一大半了。她几乎是用全身的力量在蹬缝纫机,缝纫机摇摇晃晃的。不一会,鞋垫做好了,菱形图案,针脚密密匝匝的。我刚要动身,她说,“吃完饭再走吧,到时候月亮升起来了,路上亮一些。”“月亮?”“是呀,今天是冬至月初十。”“初十有月亮?”“是呀,等一会你看看月牙是不是朝上?”我又增加了一点天文知识。果然,一路上月光皎洁,我很佩服她的观察力。双脚用力地蹬着自行车,再也没有感到冻脚。当我们都有了孩子,岳母当了奶奶、姥姥,她更是高兴得不得了。整天大孙子、大外甥地叫着,当然念叨大孙子的时候多一些。妻埋怨她:“大孙子、大孙子,整天你就知道大孙子!”她也不生气,“你的孩子有他奶奶疼,我就疼我的大孙子呦。”一把举起她的孙子,“大孙子快快长,上大学坐汽车,漂亮媳妇娶回家„„”把孩子耍得嘎嘎地乐。一到星期日,家里就是一个幼儿园,孩子们聚到一起打打闹闹乱成一锅粥。岳母硬撑着下了炕,忙里忙外。孩子们知道这里有好多好多好吃的,有好多好多好玩的,还有一个心疼他们的姥姥,这一段时间是岳母最开心的日子。我的第二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她稍微晚到了一会,见面就

问:“我丫头怎么样?”我说:“母子平安”!她松了一口气,说:“孩子的生日,母亲的难日。”她看见孩子光秃秃的脑壳,向护士要了一个口罩,拆开抽了一个小帽子,还就地取材用红毛线缀了一个小星星。我盯住小小的婴儿:“这么小,什么时候长大呀?”她对孩子努努嘴:“不用担心她长不大,担心你们自己变老吧。”四、岳母的“格言”岳母祖籍在山东,山东是孔子的故乡。在齐鲁文化的熏陶下,很多山东人有意无意会讲出一些经济济世的“大道理”,倪萍不是写了一本《姥姥语录》吗?岳母也是如此,经常念叨一些“口头禅”,话语看似简单,蕴含着深刻的人生道理。今天看来,她的有些“格言”还蛮“正能量”的。她最经常说的一句话是:“爹有本身、娘有本事,不如自己有本事。”她主张儿女要自尊、自立、自强,要奋发有为,积极向上。“再富裕的爹娘也不能养活孩子一辈子,没有本事的孩子,爹娘就是留下座金山也会败光喽。”她说,“任何社会都需要有本事的人,凭本事吃饭最可靠,有了本事就不会走邪路。有的人因为没本事,正道走不通了,才走上了邪路。”“学本事要虚心、耐心、有恒心,学本事哪有那么容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靠自己学、自己悟,再高明的师傅,徒弟不用心也白搭。”“领导交给你一项工作,不要嫌弃是小事,把小事办好了也叫有本事,小事大事道理是相通的。认认真真把它做好了,领导才会交给你第二件事、第三件事,慢慢地领导就信任你了,事做多了自然而然就长本事了。”她虽然常年在家养病,可是关心时事政治,看新闻联播是每天的必修课。看见中东那个地方今天打,每天炸的,她说,“老百姓的日子可怎么过呀?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她告诉我们,她出生在1933年,正是兵荒马乱的年代,小时候印象最深的就是逃难——躲日本人、躲国民党、躲土匪,那时候叫“跑腿子”。有一年,岳母的大姐险些被土匪抢去当“压寨夫人”。她看见电视上有学生闹事的镜头,说,“中国可不能乱,乱起来是老百姓倒霉呀!”她颇具先见之明地说:“现在学生这么搞有乱的苗头,你们要有思想准备。”她叹息道:“才过几天安稳日子呀!又要瞎折腾!中国老百姓最会过日子,只要不瞎折腾,几年就富起来。”孩子们在机关工作,难免在工作中与同事有些磕磕碰碰,回到家里和她念叨念叨,她最常讲的一句话就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同事之间都让一步,路就宽了。该放手的时候要放手,有时候吃点亏是好事。”“要设身处地地为别人想想,事怕颠倒理怕翻嘛。想不通的事倒过来想就想通了,看不惯的人换过来看就看惯了。”“说话办事要站在理上,但也不能得理不饶人,情理情理情在理先,同事之间要讲究个人情,太较真会伤人,到头来对谁都没有好处。”“同事之间要留面子,人什么最娇嫩?脸皮最娇嫩,一旦撕破了就不好办了。”当时“斗争哲学”盛行,这些老话还是很有意义的。前几年,曾仕强讲的《中国式管理》不也讲这些道理吗?她是旧社会过来的人,难免也有一些旧思想。比如她有点重男轻女,说,“男人走州又走县,女人围着锅台转。”她更经常挂在嘴边的是,“过日子是女人的本分,女人是家里的顶梁柱,一个家没有女人你试试,非塌架不可。”“男人无论在外边多风光,官当得有多大,只要衣服油渍麻花、邋里邋遢,家里保证有一个不过日子的媳妇。”“男人外边走,带着女人一双手。”这都是她的口头禅。她的女儿得其真传,每天我上班前,她都要用胶粘除尘器在我的衣服上划拉一通,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我的穿戴关乎着她会不会过日子的社会评价。五、生命的坚强岳母的一生做了五次大手术,一半的时间是在病中度过的。在我的记忆中她总是不停地住院、吸氧、打针、吃药„„一开始是胃肠功能下降了,后来肝胆肾脾胰都受了连累,因为常年卧床,关节、皮肤也出了问题——多年的营养不良,全身个个器官都不正常了。医生诊断:全身功能性衰竭。所以,忍受了比一般病人多的多的痛苦。一米七十的身高不足四十公斤,有一回护士给她输液扎针,一连扎了五六针,针扎到动脉上,可是血管的血流不出来,血流量不足了。一开始,她还能拖拉着病重的身子里里外外干些家务活,后来下炕都很困难了,这时候只要感觉稍好一些就躺不住了,扶着炕沿、桌角,躬着身子打扫卫生。我们奇怪这么虚弱的身体,怎么能有这样的承受力?后来们明白了,原来在她心里比病痛更痛苦的是,生活不能自理让人伺候。她经常说:“麻烦别人心里是苦的,帮助别人心里才是甜的。”她总是内疚的说,“我的病呀,把你爸爸拖累毁了,把

儿女们拖累毁了,这是我这辈子欠亏你们的,这辈子还不了,只好等下辈子还了。”病厉害的时候也不同意儿女们请假照顾她,“你妈就这样了,我能挺过去的,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不要耽误功夫(工作)。”后来家里条件好些了,孩子们要给她请一个保姆,她坚决不同意,“现在家里人口轻了,你爸的饭我爬着也可以做。”“自己能动,让人伺候着,不成了地主老财了?多让人笑话呀!”后来在卧炕不起的几年里,孩子们请了保姆,能在炕上干的活,她就不让保姆干,要亲自动手,她说,“这样心里才能踏实。”病痛的经历使她无比的坚强和乐观,病重的时候,身上疼得满头大汗,她咬紧牙关,很少哼出声来,免得儿女们着急。在平常病情缓解的时候,她的脸上经常挂着微笑,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蛮阳光的。孙子、外甥一来就更高兴了,能下炕的时候就领着他们到小菜园摘黄瓜、西红柿,下不了炕就把孩子们拢在身边剪窗花、叠小船、讲故事。她经常说,“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遭不了的罪。再难,咬咬牙就过去了。”“享多大的福,就要遭多大的罪。罪遭够了,福就回来了。”得病久的人都会想到生与死这一终极问题,我想她对这个问题早已深思熟虑了,一定有了自己的理解。我看过一本书,书中说死神终究是不能被打败的,但是可以战胜死神,所谓战胜死神就是不怕死神、蔑视死神、从死神手里争取时间。我想,岳母已经不怕死神了,因为她从来不忌讳谈死。单位有老朋友来看她,对她开玩笑说:“老温,还没死哪?”她笑着回答:“我想死呀,可是阎王爷不要呀。”大夫对妻说,“你妈妈活着真是个奇迹”。不怕死并不是没有牵挂,儿女年纪小的时候怕儿女成为孤儿;儿女结婚了盼望见到孙子外甥;有了孙子外甥又盼着他们长大成人„„有一回,她对妻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现在多好呀,生活也好了,你们的工作也好,日子也舒心。我就盼孙男娣女快快长,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他们上大学?”当然,她最挂念的还是岳父,她说,“你爸爸这辈子跟着我没有享到福,我肯定是走在他前头了,你们要好好地照顾你爸爸„„”依她的身体情况和当时的医疗营养条件,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可能还能再活几年。天有不测风云,一个沉重的打击把她彻底打倒了——岳父被检查出晚期肝癌!拿到诊断书的时候岳母泪流满面,自言自语道“这一下子完了,这一下子完了„„”一个半月后,她走完了五十五岁的人生路。她走的时候,留下了三缸大米。大米是经过精心筛选的,粒粒晶莹剔透。米缸中间插着用纸板做的通气棒,最上面还放了几粒防虫的大料,缸盖用牛皮纸封得严严实实„„

篇四:《我的岳母大人》

我的岳母大人(二)

岳母虽然出生于大户人家,一生却过着简朴、清贫的日子。

岳母一个人住在老人楼里,不和儿孙住在一起。我们多次劝她,和大家住在一起,这样对年迈的她也是个照应,尤其可以免去生火做饭之苦。可她老人家的说什么也不答应。现在看来也有她的道